【薛瑶】敛芳不及旧时颜
*梗是微博上一个小可爱提供的。
*私设去掉了瑶妹和忘羡对峙的情节，瑶妹没死。
*有车，所以完整版走底端链接。
*全文5k+
雾薄，云暗，风萧。
七年前，那日也是这般不明朗的天气。
少年左肩缺断处淌出汩汩血流，猩红晕染一方泥土，刺痛他的眼。他握住少年哆哆嗦嗦的右手，制止他再移动，缓缓输送灵力。
薛洋艰难地牵了牵嘴角，想要嘲讽他毫无意义的举动，固执地挣开他，将手伸进怀中，摸索衣服内袋。
“阴虎符……在里面……”
没有质问当初清理自己的缘由，没有过问为何今日突然出现救他，只挑了重点说。
金光瑶救他，大概也是因为他身上的阴虎符是他最后的利用价值。
“别乱动。”金光瑶蹙眉道，重又抓住薛洋的手，输送灵力。
薛洋嗤笑道：“没用的。”
两个人都很固执，金光瑶不肯松手，薛洋想挣开，但因受了重伤，索性也不反抗。
相顾无言，少年在沉默中无声无息合了眼。
金光瑶终于恍恍惚惚松开手，他发觉，薛洋死前最后望向他的眼神里，什么也没有。
一地干涸暗红的血液仿佛凝在他心上，结成痂，心中一处，再无知觉。
七年了。
今天，是他的祭日。
金光瑶缓缓踱步至后院的金星雪浪丛，白牡丹深处是一块他亲手立的无字碑。
走近后，他忽然僵了身形。
无字碑旁，本该斜着一柄通体漆黑的剑，眼下却不见了。
金光瑶愣然着上前，弓腰抚了抚碑身，面色才骤然冷下来。
“降灾呢？！”他质问下人。
答复他的只有惊恐地摇头与求饶。
金光瑶冷笑，信步离开。走得虽快却如无头苍蝇一般，没有方向。薛洋死后，金光瑶亲手葬了他，那柄降灾算是留下的唯一象征，立于碑旁，做个念想。除了金光瑶平日不会有人靠近那处，降灾怎会平白无故失踪？！
心中恼怒惊疑，甚至带有一丝慌乱，金光瑶也不知怎么走到了街上。
并不陌生的街道。
当初，某个少年在这儿信手掀了个汤圆摊，甜酒撒了一地。摊主震惊的表情尚未平复，他又跑去别个卖糖葫芦的小贩那儿，厚颜无耻地顺走一串糖葫芦。金光瑶就跟在身后赔笑付钱。
站定此处，竟有一丝茫然。
小贩的叫卖声在耳旁悠悠响起：“好吃的糖葫芦喽——”一根扎满鲜红山楂的杆子从眼前掠过，露出之前被遮挡的汤圆摊子。摊主没变，只是身材略显臃肿，看样子小本生意做得不错。
一切似乎都是原样，连金光瑶都还好好做着宗主，不过少了个在这街上肆意妄为的少年。
一时间，金光瑶产生一种错觉，怀疑是否真的存在过薛洋这个人，莫不是自己从前落魄阶段幻想出的同自己本质相同的知己？
怎么可能，他才不会幻想出一个总给自己惹麻烦的家伙。
鬼使神差地，金光瑶坐到了那汤圆摊上，要了一碗汤圆。
米酒微冒热气，里面滚着一个个白乎乎的圆子，用勺子边沿戳下去，圆子表面下陷，终于破了开来，流出甜糯的红豆馅。
金光瑶倒也没对哪种馅的汤圆特别感兴趣，只知道薛洋来一般都点这个馅，因为甜。
没吃几口，便听不远处传来吵闹声，因为距离稍远，听不清在说什么。金光瑶抬眼望去，发现对面有家不知何时新开的汤圆摊子，摊主似与一位客人起了争执，一个少年忽然起身，一脚踹翻了桌子。
一身黑衣，红带束发，由于角度问题，金光瑶只看见少年的背影。他移开了眼，心中千万遍地重复：“不会是他，他已经死了……”
可惜他移开眼过早，否则还会看见少年腰间配着一把通体漆黑的剑。
被掀摊子的摊主瞠目结舌，反应过来后，恼怒道：“小王八蛋，你他妈是不是有病？！”
少年笑嘻嘻的，露出一对小虎牙十分可爱，下一秒的动作却让人心惊肉跳。
腰间佩剑“铮”地出鞘，摊主只觉一阵冰凉覆上面颊，大气不敢喘，生怕少年一个手抖把自己的脸给划烂。
少年笑道：“汤圆好吃，下次多放点糖。”收回剑，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摊主心有余悸，恼怒与心痛一并涌上，还没等他哭喊出声，一个和煦的声音响起：“实在对不住，方才是我一位朋友，少年心性脾气不好，给您添了麻烦，这是一点心意还请不要计较。”
摊主回头，又见一只玉手往自己桌上放了一锭银子。
此人眉眼弯弯，笑容温和，举手投足颇有风度，身着金星雪浪，正是敛芳尊。
摊主哪敢说什么计较的话，还反过来道歉，说是自己招待不周才导致如此云云。
金光瑶特意等少年走开才前来，他怕靠近后，看见的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张脸。明知不是他，却忍不住像从前一样在身后帮他收了烂摊子，金光瑶抿了抿嘴，感觉自己的行为有点可笑，刚转身要离开，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：
“哟，敛芳尊今日怎有心管这闲事？”
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。金光瑶瞳孔微缩，整个人几乎颤了颤。他僵硬地回转身，那个他觉得不可能出现的人就这么好好站在他面前，完好无损的，还嬉皮笑脸的。
“成……美……？”他试探性的叫出那个名字。
“靠。”少年骂了一声，“好久没被人这么叫，竟然他妈的有点亲切。”
金光瑶笑了笑：“成美~”
“……当我没说，你还是别这么叫了。”薛洋说着，露出一丝嫌弃的神色。
金光瑶上下打量了他几眼，道：“你的样子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。”
薛洋也看了看他，笑道：“敛芳尊不也没变吗？”
金光瑶莞尔：“哪里，不及从前了。”
“真的没变。”薛洋凑近些又道，“跟以前笑得一样恶心人。”
“……”
金光瑶冷哼一声：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。”
“哎呀，平日里好言好语的敛芳尊怎么也这样骂人了？”
“好言好语也是这笑面的一部分，你既不愿看我笑，那我也没好话说。”
薛洋毫不介意，笑意更甚，道：“其实比起你笑，我更想看你哭。”他稍倾下身，在人耳旁轻呼一口热气，“尤其是在床上被我肏哭。”
没有预料中羞恼的躲避怒骂，对方用一种比自己还暧昧不清的语气说道：“有本事你就试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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